朋友们,最近R星出了点事儿,GTA6团队被裁了40多人,员工闹着要抗议。
很多人第一反应是震惊,是愤怒,是觉得游戏圈的白月光也脏了。
我的第一反应是,这事儿太正常了,正常到我甚至想给R星点个赞,赞美他们对现代资本主义运行法则的深刻理解与熟练运用。
是的,你没听错。
这不是bug,这是feature。
这不是堕落,这是进化。
1
我们得先搞明白一个核心问题:你以为R星、暴雪这些3A巨头是干嘛的?
做游戏?
别天真了,做游戏只是他们的业务之一,或者说,是他们用来在资本市场上讲故事的素材。
他们的本质,是一家金融公司。
一家以压榨人类创意、肝脏与梦想为燃料,最终产出华尔街最喜欢的那个东西——漂亮财报和上涨股价的超级机器。
你手里那张《荒野大镖客2》的光盘,不是什么第九艺术的结晶,它是一份浓缩了无数码农血泪的、数据极其亮眼的季度财报。
说真的,这事儿就离谱。
这套玩法的核心,我称之为“3A大作的人肉干电池模式”。
这个模式,简单粗暴,但效率惊人。
第一步,叫“梦想充电”。
每年,都有无数怀揣着游戏梦想的年轻人从大学毕业,他们玩着《GTA》和《魔兽世界》长大,把R星、暴雪当成圣地。
这时候,这些公司就会张开双臂,用“创造世界”、“改变行业”的宏大叙事,把这些年轻人招进来。
给的薪水可能不高,但没关系,因为他们提供的是一个更诱人的东西——“梦想”。
年轻人嘛,最不缺的就是梦想,最容易被梦想忽悠。你看,电池充满了。
第二步,叫“极限放电”。
这就是大家常说的Crunch,极限加班。
你以为996就是极限了?
对不起,在3A游戏工业的流水线上,996那是福报,是热身运动。
R星做大表哥2的时候,员工每周工作100小时是家常便饭。
这是什么概念?
就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,你所有醒着的时间都在公司。
你的朋友、家人、爱人,都不如你那张工位重要。
公司会告诉你,这是热爱,是奉献,是为了尽快让玩家玩到我们牛逼的游戏。
他们会提供免费的咖啡和零食,让你感觉自己被“关怀”着,然后心甘情愿地燃烧自己。
加班费?什么加班费?热爱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。谈钱,就玷污了我们共同的梦想。
这套话术,本质上就是最高级别的职场PUA。把剥削,包装成热爱。
(插一句,这套路国内互联网大厂都玩烂了)。
当年暴雪为什么能喊出“暴雪出品,必属精品”?
因为那时候的员工就是第一代人肉干电池。
上班做游戏,下班泡论坛,把玩家的每一个建议都当圣旨,然后用自己的睡眠时间去实现。
他们是开发者,也是宣发,更是客服。
他们是真正的信徒,用生命在发电。
2
电池的电,总有放完的一天。
所以就来到了这个模式最冷酷,也最核心的第三步——“废料处理”。
一个3A大作终于发售了,销量爆炸,口碑逆天,公司股价一飞冲天。
这时候,那些被榨干了的员工,你以为他们会迎来升职加薪、香车美女?
不,他们等来的是一封解雇信。
为什么?
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。
讲白了,不就是那点事儿么。
对于一家以财报为导向的金融公司来说,游戏开发阶段,员工是“资产”,是生产资料。
游戏发售后,这些不再需要高强度工作的员工,就瞬间从“资产”变成了“负债”。
他们每个月都要领工资,要交社保,这些都是成本,会拖累利润率,会让财报不好看。
那怎么办?
当然是开掉。
把除了几个核心骨干之外的人全部开掉,瞬间节约大量人力成本,利润率“duang”一下就上去了,财报变得更好看,股价继续涨。
这些被开掉的员工,用自己的失业,为公司的股价做出了最后一丝,也是最悲壮的贡献。
R星这次裁掉GTA6的创作团队成员,就是这个逻辑。活干完了,你们可以走了。
至于补偿金?
在美国,很多州裁员就是可以不给补偿金的,一切操作都“合法合规”。
人家法务团队早就把这套流程研究得明明白白,你想告?
门儿都没有。
这套开除码农的做法在美国游戏圈已经有了完善的方法,一套组合拳,打得你没脾气。
3.
你可能会问,那下一个项目怎么办?没人做游戏了啊。
这你就不懂了,这就引出了第四步——“循环再生”。
等下一个项目立项了,需要人手了,再重新去大学里、去社会上招一批新的、充满电的、更便宜的“梦想电池”不就行了?
游戏圈永远不缺有梦想的年轻人。
老的电池被扔进了垃圾桶,新的电池被装上流水线。机器照常运转,生生不息。
你看暴雪,那些曾经为《魔兽世界》《暗黑破坏神》立下汗马功劳的创始人和元老,有一个算一个,现在还留在暴雪的有几个?
早就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了。
他们现在都在外面自己开工作室,继续做着自己热爱的游戏。
而暴雪呢?换上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,做出的游戏嘛……大家都有眼睛,都看得到。
但这对公司重要吗?不重要。
因为这就牵扯出整个“人肉干电池模式”背后的终极操盘手——职业经理人。
4
归根结底,这一切问题的根源,是现代企业制度里那个叫“职业经理人”的物种。
这帮穿着几万块西装的精英,他们爱游戏吗?他们懂艺术吗?
不,他们只爱一样东西——股价。
他们的薪酬和期权,直接与公司的股价挂钩。
他们的核心KPI,就是把股价做高,把市值做大。
至于公司的长远发展、产品的口碑、员工的死活……抱歉,这些东西太空泛,太遥远,无法量化,跟他们的奖金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一个职业经理人,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家公司干多久,可能20年,也可能20天。
对他来说,最重要的事情,就是在任期内把股价拉到最高,然后高位套现期权走人,钱落袋为安,管他走后洪水滔天。
所以,为了短期的财报好看,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砍掉有潜力的创新项目。
所以,为了节约成本,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在一个游戏成功后,把功臣全部裁掉。
这真的很重要。我是说,这事儿真的、真的很重要。
他们不是在运营一家公司,他们是在运营一支股票。
员工的梦想和青春,玩家的热爱与期待,在他们眼里,都只是K线图上的一些数字而已。
所以,回到开头R星的裁员。
愤怒吗?当然。
但更应该感到悲哀。
我们生活在一个“热爱”被明码标价,“梦想”被当成燃料的时代。
我们手中玩到的每一个惊世骇俗的3A大作,背后可能都堆积着无数个被榨干后丢弃的“人肉干电池”。
而这个系统,设计得如此精密,如此“合法”,以至于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,从被裁的员工,到操盘的经理,再到我们这些买游戏的玩家,都成了这个残酷循环的一部分。
也许正规配资平台,这就是第九艺术的代价吧……——一种你永远不想知道的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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